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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的婚姻叫什么婚(二十年的婚姻属于什么婚)

我永远忘不了那个转盘道,忘不了那个路口……

二十年的婚姻叫什么婚(二十年的婚姻属于什么婚)

就是在那个路口,Hu让帮他开车迎娶我的那个同事下去,把婚车上的花摘下来,扔在马路边的沟底。那一刻,我热血上头,在四肢、在浑身上下每一处血管里疯狂奔涌。我想起老家的院子里那正在热热闹闹举行的宴席——那是父亲请了团近最好的厨子,为我出嫁办的婚宴,请了有十几桌亲朋好友。我想起我腹中六个多月的胎儿。我该何去何从?我想立刻拉开车门,一脚跨出去,再“砰”的一声,把车门摔上,然后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永远、永远不再看这个Hu的一眼。然而我并没有这么做。热血只奔涌了几十秒,就冷了下来。我头脑中快速闪过几个念头:一,如果我即刻折回老家,叫父母情何以堪?父母的脸面又往哪儿搁?二,我已怀胎六个多月,即便是找到有吃有住的餐馆打工,可三个月之后,孩子生了,我可怎么办?三,现实(当时)的社会治安并不好,拐卖妇女儿童案时有发生,像我这样涉世未深又怀有身孕的弱女子,在外哪里能保证安全?——这些想法如电光石火般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最终我决定留下来。这时,我耳边又响起司机那有些迟疑的声音,他在问Hu:“老大,这能管吗?……”我看了一眼Hu,他脸上挂着微笑,一副轻松的表情。他并没有即刻回答。我说:“没事。下去摘扔了吧……”

我还没有回过神来,耳边又听Hu说:“w,你是回x宿舍,还是y酒店?”啊?我头脑不禁懵了一下:不是去他家里吗?

他的家在一个老式小区的一楼,两边的所有邻居都拉上了小院,唯独他家没有拉小院,夹在左右邻居的围墙之间,看上去有点别扭。七、八十平方的两室一厅,地上连瓷砖都没有铺;灰色的水泥毛坯地上,扯着乱七八糟的电线;一个破旧的老式的廉价沙发,上面被他那将近八十岁的老母亲缝补了一道又一道曲里拐弯的针线。

就是在这个房子里,大约十年前,他的前妻吊死在这里,吊死在卧室三角铁焊成的蚊帐杆上,吊死在她熟睡的三岁的儿子的上面,吊死在她家的小姑子出嫁的前夜。据说是因为小姑子出嫁,婆媳之间就收的礼金引发的口角。

这是一座凶宅,我原先可并没有打算住进去。

可就在几天前——当Hu得知我结婚的请柬已经发下去的那个夜晚,Hu告诉我,他口口声声说的已经装修好的100多平方的新房子,其实并不存在。听到他话的那一刹那,我也是热血上头,全身血液沸腾,我想立刻夺门而出,一路狂奔到不远处的铁路桥上,纵身就跳下那半露着大块、大块的砂浆岩的河流中去。然而,热血也就沸腾了那么几十秒,就很快冷却了下来——我想到了我的父亲、母亲,还有我的弟弟、妹妹。我死了,他们可怎么办?我会给他们带来终生的痛苦,一辈子都走不出的阴影。我不能这么做!于是,我就用连我自己都意外的平静的语气说了一句:“没房就没房,以后再说吧……”

——现在Hu问我,是回x宿舍还是上Y酒店?

我定了定神,快速地想了一下:回我的宿舍?我的宿舍里只有一张床,一个电炉,几个碗筷。我请了婚假,单位的人都知道我“结婚”了。我要是再回到那个什么也没有准备的宿舍,那个连“囍”字也没贴一个的宿舍,单位的人会怎么看我呢?再说了,即便我回去,再有三个月就要生孩子了,在那只有一间屋的十来平米的小屋子里,我可怎么做月子呢?住酒店?住酒店七天、十天可以,难道能一直住下去吗?再说,那个酒店又那么贵,一晚上将近两百块钱。Hu并没有什么钱。这些想法从我的头脑快速闪过,微笑仍然驻在我的脸上,我对Hu说:“去x小区吧。”

从这一刻开始,我先前所有的关于未来生活的美好的期盼,像阳光下的肥皂泡一样破灭了,我原先一直积极乐观的心,现在开始沉下去,、沉下去……

我随着那辆摘掉了花饰的黑色轿车——他原先跟我说是两辆车,而且按照习俗,第一辆车是红色的去迎娶我的——到了他家的门口。

同事问Hu:“老大,要放挂鞭吗?……”Hu回答说:“不放了吧!”我也没有心情,就说:“不放算了吧!”我和胡下车来,他的同事就把车开走了。

我抬眼看见那不大的老式阳台上的防盗门窗锈迹斑斑,里面乱七八糟地堆满了纸箱和其他杂物,一直堆到顶棚上,只有门的位置空出来以便进出。大门两侧连一个红色的纸片都没有见到。我再望向屋里,昏暗的屋子里有三个身影正在忙碌,屋子里也乱七八糟地堆满了纸箱等各种杂物。

我已经麻木,跟在Hu的后面迈进门来。我看清楚了那三个人是胡的老母亲、大姐和小妹。大姐,有50多岁,面容和善。她用半责怪的语气像是对我又像是对Hu说:“你看二弟!也不早跟俺说——早说能早准备啊……这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幸好家里有新买的新疆的好棉花,我昨晚连夜打了两床新被子送过来,一床铺一床盖……”

Hu踏进门来,脚跟还没站稳就对我说:“w,你先在这儿,我下午还得去上班,晚上还有个场子,晚点回来。”我应了一声:“哦——”他就转身出门去了。

我沉重的脚步拐进卧室。我看见那房子里一切都没有变:床前的橱柜上依旧放着那两张用玻璃镶装的,有十几公分高的照片。我扫了一眼,扫到那怀孕女人一脸幸福笑容的朦胧照和那一家三口甜蜜合影的照片,从此以后,直到有天它们消失不见,我的目光都未曾在上面停留……

我打开衣柜,眼光一扫,满柜花花绿绿的女士毛呢大衣……我关上柜门,从此再没打开过……

那天晚上,我和Hu的老母亲吃的是山芋稀饭……

晚上九、十点钟,Hu从外边喝过酒回来,他进到卧室时,我已经躺下睡了。他问我的第一句话是“w,你躺在这床上,什么感觉?”我回答说:“那还能有什么感觉?……”

几天之后,我自己骑着电动车回到单位的宿舍,把自己的衣物打了一个小包带回来,就放在床头的墙角边上。每回,我弯下腰,把我要穿的衣服拿出来,再把我洗净后要收的衣服放进去。我从来不喜欢求人。不是没有放衣服的地方吗?那就放在地上吧!我也没有学会抗议,更不会回击,不知道为自己争取点什么。我一直在友善的环境中长大,我一直习惯于待人以善。我以前没有遇到过什么恶,我也没有学会以恶制恶。我只能默默地忍受,就像沉默的羔羊——谁叫这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呢?

我私底下听信了舅舅的话,不听父母的劝告,一意孤行,与Hu相处了四年,自以为找到了毕生的真爱,一生的幸福——又能怨谁呢?我无法去跟父母陈说,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我跟父母讲起我受到的这些“礼遇”,那无疑是等于拿刀子戳父亲和母亲的心——特别是父亲——他一直是那样的疼爱我!

这一年,我30岁,初婚;Hu,36岁,二婚。

直到十几年后,父亲意外去世,他都不知道我当年受到了什么样子的“礼遇”。Hu在父亲的眼里,始终保持着很好的“人设”。去年,在我一次情绪崩溃的时候,母亲才知道此事。她泣不成声,对Hu说:“你是一个识文解字的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你连一字不识的大老粗也不如啊……”

——大约两个月之后,我怀孕已经八个多月了,走路也变得笨拙,弯腰已有些困难。那天,Hu去z市出差,他的妹妹和妹夫来了。他们看到屋子里到处都是灰尘,就拿起抹布、拖把,把到处——包括窗台和电视机都抹得干干净净,又打开柜子,把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装进蛇皮口袋里拉走,装了整整三大蛇皮口袋。我对他们说:“最好别弄吧!Hu曾经对我说,他`最讨厌别人动他东西’。”他们两个说:“没事……”

第二天下午,Hu从外地回来,他一踏进家门,就感觉到异样:屋子里变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我招呼他一声“回来了”,继续弯腰在床前折叠他那新洗干净的从晾绳上收回来的的衬衫。Hu象有所预感似地疾步地走到橱柜门前,双手一拉,把柜门打开,当看到里面空空如也时,他转过身来瞪着我,厉声说:“谁叫你动我东西的?!”我当时正弯着腰用双手在扣他衬衣上的扣子,听他暴雷似的一声喝斥,我豆大的泪珠不由得就从眼角滚落下来,一大滴、一大滴,滴落在他的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带蓝色条纹的衬衫上,浸渍成一个一个雨点样的圆圈。我哽咽着说:“不是我收拾的,是他小姑和小姑爷一起收拾的。我让他们不要弄,可他们不听……”Hu见我哭了,便缓和了语气,用一种别样的语调说:“行了、行了,别哭了!我也没说你什么……”然后,他对我说:“我给你拾个柜子,你把你床头地上的衣服放进柜子里吧……”

……

我的郁闷无处诉说。我最怕在大街上遇到同学和同事,遇到他们,我都绕着走……

在一个寒冷的冬夜,我留下纸条,说我去一个要好的女同学那里去转一转,然后我一个人脚步沉重地踱到了远处的大河边上,我在那里漫无目的地徘徊,好似有沉沉的铅块压在心头……我慢慢地踱到深夜,才拖着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地走回来……

不久之后,在大年初一的早晨,我刚刚醒过来,睁开眼睛。早些起来的Hu就过来微笑着对我说:“w,今天是大年初一早上,你跟我一块儿去给A(Hu的儿子)的姥爷拜个年吧!”我一愣,我想起了腹中即将到预产期的胎儿——我自己的孩子,我想起了自己孩子的姥姥、姥爷。我说:“今天是大年初一。要拜年,也得跟俺大、俺妈拜年啊?怎么能跟A的姥爷拜年呢?”他一听,就又用那种奇特的表示无奈又表示无所谓的腔调说:“行、行——,那随你吧!”然后他就转身出门去了。

Hu的前妻,是在与他结婚三年之后出的事。外界传言,当时是因为Hu给了他小妹一万块钱作为陪嫁费。一万块钱,在当时是不少的钱,相当于一年多的工资。他的前妻接受不了,一气之下就选择了轻生。

开始听到这个传言时,一方面我有些同情Hu的前妻,另一方面我也很佩服Hu,觉得他做得对——因为他的父亲在他上高三的时候就去世了,作为哥哥,他是在代他的父亲尽到责任。

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哪里来的一万块钱?Hu亲口告诉我,连一分钱都没给他妹妹!

我觉得这个事情有些蹊跷。据我了解,Hu的老母亲和妹妹都是很善良的人,按说家里不应该出现这种事情。出事以后,Hu把所有的怒气都怪罪到他老母亲的头上,三年没有理睬他老母亲。可怜的老人,一声没吭,默默地承受。后来,我才知道,其实Hu的前妻是个表里不一的“两面人”。他在场,她就对他的老母亲一副好态度;他前脚刚走,后脚她就要呵斥老人家如同呵斥小孩一样,甚至当着小孩新姑爷的面也毫不掩饰。可怜老人家为了她的儿子的小家庭的和睦,从来没有跟她的儿子说过什么,而Hu则宁愿活在他的前妻对他深情、也孝敬他的老母亲的迷梦里。

Hu的前岳父当时是我们那个不大的县城里有名的厂长。Hu则是孤儿寡母,农村出身。Hu的前妻的的母亲看上了Hu,就托人去说而说成的。短短的几年之后,悲剧就发生了。明显的门不当户不对,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就不得而知了。

……

在我的孩子出生六个月大的时候,正值春夏换季,我看见Hu家多年未洗的被褥又旧又脏,满是黑的灰的污渍,还散发着一股霉味。我就想把它们清洗清洗。我把它们折铺在卫生间的瓷砖上,均匀泡上洗涤剂,然后我穿着靴子在里面踩,再用清水冲洗干净,放在洗衣机里甩干,最后晾晒。

当我到A的房间里,告诉他我要揭他的铺盖洗的时候,他突然爆发了,用手指着我的鼻子,大吼:“你出去——!”我愣住了,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他:“你说什么?”他继续用手狠狠地指着我的鼻子,说:“我让你出去——!”那一刻,我彻底崩溃!

我不停地哭泣,一夜没睡,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收集起来,只有一个小小的包袱。次日清晨,我带着孩子就回到了几十里之外的父母家里,心里绝望至极。我跟母亲提及想跟Hu离婚的事情,母亲叹了一口气说:“别瞎说了!……你还有小孩子……哪有不吵架磨牙的?你消消气,回去跟Hu好好过……”

在那一个月里,Hu带着小孩姑姑和姑爷四次去找我,我最终还是跟着回去了……我考虑小孩子,我不想让她没有爸爸……

我无法理解Hu当初在转盘道对我的一幕,一遍又一遍地问他为什么。每次我问他的时候,都忍不住伤心落泪。他呢?每次都是不耐烦地皱着眉回答我说:“行、行——,是我错!是我考虑不周全!”这种敷衍了事,当然不是我想要的。我伤心至极时,手脚都会麻木,四肢痉挛,身体不由得蜷成了一团。这时,我不得极力控制自己情绪,把四肢努力往外面别,过了好一会儿,身体才能舒展开。我去看了医生,医生说这是我的植物神经出了问题,控制情绪,不大要紧……

有一回,我又问Hu当初为啥那样对我?为啥把他前妻和他一家三口的照片正对着床头放?他嘲弄似地对我说:“不要以为我们俩感情不好,我们俩感情很好!”又说:“那也是人啊!”我一听,热血再次冲上脑门。我心想:“死的鬼变成了人!而我,活的人变成了鬼!”我冲进厨房,拿起一把菜刀就狠命地朝自己的手腕子剁去……

医院里一个年长的护士,负责为我清理伤口,以便给医生缝合。她说:“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再怎么着也不能伤害自己呀!你这幸好没伤着肌腱……要是伤着肌腱的话,你的手以后就残疾了,连拿东西都拿不稳……”

时间就这样,过了一年又一年,时好时歹……

我心中只有一个执念:不能让孩子没有爸爸。

Hu动不动就找茬。我错在哪儿了呢?我不知道。只能归结为他并不尊重我。至于所谓的爱,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我明白了当初的原由。还用问吗?把我像草芥一样踩在脚底的人,对我还能有爱?!

吵吵闹闹中,日子一天天过下来。但是去年8月份发生的一件事,彻底粉碎了我的迷梦。

我无意中在家中一个非常隐秘的角落,发现了他疑似出轨的证据:他精心藏起来的买首饰的发票。它们的时间跨度有两年,金额12万多元。具体时间在五.•一节结束的第二天,在元旦节结束的第二天,在七夕前夕,在周末,在旅馆里缴纳抵押金开具的发票日期的第二天等等——怎么都那么巧呢?足迹遍及南京路的所有金店。首饰包括金项链、金戒指、金手镯、钻石挂件、玉石手镯、耳坠、耳钉等等共计十来件,可以说是结婚全套,陪葬全套!

Hu当然不肯承认出轨。他每次讲述,细节都不一样。知道判案人员是怎样判案的吗?其中一条重要的标准就是细节是否一致。这能说明什么呢?说明他在撒谎。他撒的谎,漏洞百出,在这里我都不想重复。他一直在撒谎,他想掩盖的到底是什么?

Hu乞求我原谅,我也希望自己能够原谅,但是从事情被发现到现在,大半年已经过去了,我的心里始终过不去这道坎。

我20年的感情终归错付。我心痛到多次有极端的想法。我一次又一次在黑夜的马路上奔走,整夜整夜地,累得精疲力尽,只为了能用肉体上的痛苦来减轻我内心的痛苦。

我睡眠很不好,经常失眠,耳朵鸣得厉害。

Hu的背叛给了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大的伤害。我有时都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够扛得过去?

20年的婚姻,我到底从中得到了什么?回首去看,多少侮辱和伤害?!我忍辱负重,苟且偷生,委曲求全,最终还是一场空!

别了,我那屈辱的婚姻!

今生今世,我都不再回头!

杨绛先生说过一句话:你对一个人好到毫无保留,他就会对你坏到肆无忌惮。——这恐怕是我婚姻失败的主要原因。

曾仕强曾说:出轨是会回头的箭,千万千万小心!轻则让你妻离子散,重则让你家破人亡。

Hu的背判,最终让我退出他的生活,让孩子们成为离异家庭的孩子,让他们不仅仅在心理上、在学业上、在未来的择偶上都受到不良的影响,影响他们一辈子。

是为婚姻二十年祭。